第三十七章 拒见

    林琬如走在大街上,径自去药店挑了一些补品包好,这才往赵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她都在心中默念着措辞,想着想着,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是第一次来赵府,以前听旁人说,赵老板虽然有着万贯家财,却独独择自家的老宅子而居,由此可见,他是个非常恋旧的人。也有人说,赵老板之所以不肯迁新居其实是因为老宅子风水好,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这些。

    但如今,她站在这老宅子门前,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赵苏晨这个人十分的会享受,这宅子要放在现代,那就是一等一的私家别墅啊。

    向门前的守卫说明了来意,林琬如就在门外静候着,过了有一晌,那守卫却出来通报道:“不好意思邢夫人,我们主人谁也不见。”

    “啊?”林琬如十分的失望,她想了想,才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见客?我改天再过来。”

    那守卫一脸为难道:“其实,我们主人说了,近期谁也不见。”

    林琬如听了苦恼至极,想不通这个赵苏晨怎么突然这样,但既然对方下了逐客令,她也没道理继续待下去,于是留下补品,请求对方收下,自己则悻悻的离开了。

    几天后。赵府后院里,赵苏晨正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他腿上的伤虽已好了十之,但在这期间,人却懒了不少。一旁的大夫一边上药一边道:“应该不出几日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赵苏晨点点头,抓起一旁的酒壶,作势就要饮上一大口,那大夫连忙制止道:“赵老板,您怎么又喝上了呢?”

    “有什么大碍?”赵苏晨无谓一笑,“酒能消愁,不饮不行。”

    大夫叹气道:“我认识赵老板这些年,知道您为人谨慎细微,对于酒这个东西,是能够不沾就不沾,怎么这些天,却没了个度呢?”

    “以前我看得太开了,现在反而又看不开了。”赵苏晨笑了笑,举起那酒壶,又喝上了一大口。

    这时,有守卫前来通报,一脸无奈的道:“主人,那邢夫人又来了。”

    赵苏晨依旧面不改色的道:“不见。”

    守卫听罢,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要不,主人您就见一见吧,那邢夫人已经连续五天都来了,看样子是不见您的面就不罢休了。”

    赵苏晨冷冷的盯着那守卫,森森的道:“我说不见就是不见,她要是愿意来就让她来。”

    守卫被他这么一盯,刚壮起了的胆子,又吓得魂飞魄散,只好立即回去复命。

    一旁的大夫见了,总算看出了些眉目来,他摇头道:“原来您是为情所困啊,难怪了难怪了。”

    赵苏晨微微一愣,紧接着又笑起来,只是那笑容竟有些清苦的味道。

    大夫劝道:“若是放不下,又何必强逼自己?”

    “放不下也得放下,谁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他一边说着,继续倒酒。

    大夫道:“若是流水无情,她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见你呢?”

    赵苏晨摇头道:“她早已亲口承认过,我又为何要自讨苦吃,情愿不见。再说,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迷了心智,眼下,该做的还没做完呢。”

    他是有野心的人,他亲手设下了局还未定输赢,又怎么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随手扔去酒壶,他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门外的林琬如被下了拒客令之后惆怅离去,一路上,白云悠悠,清风悠悠,而她的心却是闷闷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深深叹了口气,却又更加郁闷了。

    失落的回到家中,小瓷连忙迎上来,倒了一杯茶,见她面有不悦,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又没见着那个人?”

    “对。”林琬如点点头,这几天出门,小瓷总是盘问不停,无奈之下,她只好说自己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她却没有明确的道出姓甚名谁。

    “哎……”小瓷叹了口气,问道:“那夫人明天还去吗?”

    林琬如叹了口气,却没有言语。

    那日在陷阱内,赵苏晨的一番话让林琬如郁闷至今,当时他那冷冽的眸子里分明还藏着另一种感情,虽说她并没有细看,但事后回想却是暗自心惊。她甚至有些怪自己粗心大意,若是当时能跟他将话说明白,那么,便不会是今日之局面了吧?

    次日,林琬如早起,一番梳妆打扮后天已大亮,小瓷备好了早点进来,见林琬如坐在镜前发呆,便问道:“夫人用过早膳后还要出门吧?”

    林琬如知道她话中所指,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今天不了。”

    “咦?”小瓷有些吃惊,“那夫人这么早起来是打算?”

    “待会喊玉书过来。”林琬如交代了一句后,便吃起了早点。小瓷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无误,待林琬如用过早饭之后,邢玉书也就来了。

    “夫人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邢玉书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林琬如却抬头细细打量着她,直到她那紧张之色渐渐转为羞怯,林琬如才开门见山的道:“那日所说的事,相信你还记得吧?”

    邢玉书一听,果然是自己心中所想,连忙点头。

    “我已选了个日子,就下月初八吧,你看如何?”

    “啊?这么快?”邢玉书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用手搓了搓衣角,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林琬如一眼,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琬如见了她的忸怩之态,知道她是在高兴,只是古代的女儿在谈婚论嫁方便总是要被动许多,当下便替她拿下了主意,道:“就这样吧,待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我要亲自替你做一身衣裳。”

    “啊?”邢玉书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转即想到机会来之不易,连忙颔首道:“谢谢夫人。”

    两人一路出了门,林琬如又去了之前订做内衣的裁缝店里,那老板见是老顾客,连忙笑脸相迎,道:“咦,原来是邢夫人来了,不知这次小店有何效劳之处?”

    林琬如自袖中拿出一张画轴,在案上摊开,对那老板道:“用上好的锦缎,将这套衣服按照这位小姐的身段裁制出来,你看看,需要多久?”

    那老板望着纸上的衣裳,啧啧称赞道:“这身衣裳当真是新鲜,若是要做的话,只怕要十来天呢。”

    “好,那就给你十天的时间。”林琬如笑了笑,将画轴收好,递给那裁缝老板,叮嘱道:“务必要保证质量,明遣人来我府上一趟,顺便将锦缎拿过去。”

    “好好~”裁缝老板点了点,连忙招呼一旁的伙计道:“快快将这画轴送到师傅手中,就说十天的工期,务必做出。”

    林琬如满意的点点头,便带着邢玉书出了店铺,街上,邢玉书有些不解的道:“夫人,方才那衣裳好生奇怪,不知是给谁穿的?”

    “给你咯。”林琬如笃定的道,“而且啊,还是给你成亲当天穿的。”

    那衣裳乃是现代婚纱的改良版,领子是中式的领子,腰身与裙摆却是西式的,这套婚纱,是林琬如早就在心中设计好,前不久才遣画匠赶出来的,效果在她自己看来还很是满意。

    邢玉书微微脸一红,道:“这样么?那……不知伯先生他……”

    她这一提醒,倒让林琬如心中又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新娘穿的是新式的婚纱,那么新郎官的礼服也该改一改了。于是她对邢玉书道:“新郎的衣裳我也要想一想,这几天就送过去让那裁缝师傅一并做了,反正离婚期还有二十来天,倒也不怕耽搁。”

    邢玉书心中立即满怀感激,道:“夫人真是费心了。”

    林琬如请了画匠在家中,自己则在一旁踱来踱去的找灵感,花了两天的时间,总算有了眉目,再加上画匠的稍稍润色,一件改良版的礼服雏形就出来了。林琬如端详了一番后,便拿定了主意。

    画匠松了口气,道:“邢夫人,这下应该不用改了吧?”

    林琬如笑道:“不用了,就这样吧,很好了。”

    当下便拿了画轴出了邢府,只是刚走了几步,却见不远处的桃树下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待走得近一些,才看清竟是赵苏晨。

    他看似消瘦了一些,面容有些憔悴,不似往常那般英气逼人,看起来竟有些颓废的味道。林琬如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邢府附近,一颗心竟莫名的跳动了起来。

    “赵老板。”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率先开口唤了一声。

    赵苏晨似是有些恍惚,等眼底清楚映出她的面容时,他才露出一抹客气的笑容,“邢夫人这么巧?”

    “巧?”林琬如一怔,不禁莞尔:“这里是邢府外面呢,要说巧,也该是我说才对。”

    “总之都是很巧,赵某人也是方才经过这里,刚想着要不要进去拜访一下,夫人您就来了,看来这下是不用了。”他在说出这段话时,明明有些力不从心,面上却始终戴着那张那张疏离而客套的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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