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终于在夜幕降临时抵达了叶城。 “主子,到了。”碧落轻轻地在灼姩耳边唤着。 灼姩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地张开,露出了一双迷雾般的眼眸,她看了眼打开的车门,还有在车外候着的疏香四人,取来了一块红色的面纱,戴好后伸出手,由着身边的碧落扶自己出去。 “主子,时候不早了,属下认为,咱就在这歇下吧。”疏香恭敬地对灼姩抱拳。 灼姩抬眼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客栈“云中居?名字倒也别致,走吧,就在这歇着。 惊雷与墨染率先走进,灼姩由碧落搀着,身后跟着姒婳与疏香,也跟了进去。 “几位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啊?不是小的多嘴,这武林大会在咱们叶城举办,若是过了我家,可在没有这么好的店了???” “好了,三间上房,别啰嗦了,把门口的马车和马匹都安顿好,一会把晚饭端上来。”惊雷不耐烦的对小二摆了摆手,“主子,这里可还满意?” 灼姩抬眼打量起这家客栈,不想这里竟都是武林中人,灼姩不经意间与两个男子目光撞在一处。 “哎呦,这哪里来的这么些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啊,我说,这不是举办武林大会么?啥时候改成花魁大会了?”一身穿褐色短褐,满脸虬髯的男子粗声说道。 “这位兄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武林大会嘛,是咱老爷们比试,这美娇娘嘛,自然是给咱爷们儿取乐的,哈哈。”一个身穿藏青色劲装满面的男子笑着接道。 这时,大堂里所有的男人都哄然大笑,看向灼姩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的意味。 “他奶奶的!”惊雷刚要上前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姒婳就伸手拦住了他,浅笑嫣然的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那两人走去,手中的团扇在胸前一摇一摇的,摇的在场的所有男人喉头一紧。 惊雷纳罕的看向墨染,只见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墨染此刻嘴角也擒了一抹淡淡的笑,“好好看戏。”墨染并不看惊雷,只淡淡的扔出这四个字。 惊雷将目光移向姒婳,只见姒婳千娇百媚的走到二人面前,娇笑道“二位英雄,说的可是奴家?”这姒婳,本就在勾栏院里呆了那么多年,又生的一副魅惑众生的媚态,后来又习了西域传来的媚术,岂是这两个鼠辈可以抵挡的。 随即身着短褐的男子就满目精光的看着姒婳,“我???我说的是你后面那个红妆佳人,不过???若是小娘子愿意陪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姒婳眼波一转,看向坐在一旁的劲装男子,“这位英雄呢?” 劲装男子被姒婳的眼波一扫,只觉得身子也酥了半边,“当???当然,有姑娘此等尤物作陪,此身无憾。”说罢抬手就向姒婳的手摸去。 姒婳拂袖一转,立于旁边的桌旁,手中拿着刚从桌上摸来的几颗花生,一颗一颗的向上抛着,“既然两位英雄这么说,那奴家便成全二位。” 那二人正准备抱向姒婳,只觉得一阵劲风凌厉的直扑面门而来,眉间一痛,再看向对方眉间,赫然嵌着一粒花生米,一个字也来不及吐露,就结束了自己的一声。 姒婳面不改色的将剩下的几粒花生米丢入自己的口中,拍了拍手掌,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并不顾其他人惧怕的眼神,仍旧巧笑嫣然的走回灼姩身边,好似刚刚的两条人命不是葬送她手一般,“主子,刚刚有狗乱吠,扰了主子清净,现下已被属下料理了。”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被姒婳称作主子的女子,看起来不过20岁上下,竟能让这般厉害的角色俯首称臣,那这人该有多厉害。众人不由的后背一凉,庆幸着刚刚自己没有接话,躲过一劫。 灼姩抬手扶起姒婳,拿出丝帕为姒婳擦了擦手,“不过是两只狗而已,姒婳你又何必为了两只不懂事的畜生脏了自己的手?再有下一个,直接让惊雷一刀砍了便是。”一旁的惊雷嘴角抽了抽。 灼姩目光流转的自大堂里所有人的脸上一个个的扫过,纵是万般风情也没有一人敢看,大堂里一时寒蝉若噤、鸦雀无声。 “在下青城派上官珏,敢问女侠高姓大名。” 灼姩抬眼看过去,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少年彬彬有礼的抱拳,看上去很是干净,就像他的名字,上官珏,不愧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侠。 “离魂门门主——灼姩。”灼姩对少年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虽然灼姩带着面纱,可是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早已晃花了少年的眼,或许只这一眼,一生也已经足够了。 灼姩的话在众人心中无意识平底炸雷,“离魂门?怎么从未听说过,门主不用出手属下都这般厉害。”“这离魂门据说是早先天曜那的一个小门派,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与这暗影门也不遑多让了吧。” 灼姩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小声的问着“这暗影门是什么来头。” 姒婳低声的开口“属下这些年搜集到的情报,弑天灭门的事,处处线索都直指暗影门。” 灼姩勾唇一笑“是么?那就陪他们玩玩,我累了。” 碧落上前扶着灼姩向楼上走去,灼姩走到楼梯处,脚步顿了顿“哦,惊雷,你把这两条疯狗处理下,别扰了各位英雄的雅兴。”说完不顾惊雷漆黑的脸色,缓缓地向楼上走去。 楼下再没有人敢看一眼,除了墨染,还有那个偷偷看着的上官珏,墨染眉头一皱,刚才所有人都以为灼姩没事只是内力耗损过度,可若只是内力耗损,依着灼姩的性子刚才又怎会有着姒婳出手,又怎会连走路都需要碧落扶着,在旁人眼里灼姩是高傲端庄,在墨染看来,灼姩分明是受了内伤,而且很严重。 “喂,老黑,你在想啥。”惊雷不解的看着墨染。 墨染一眼瞪过去,惊雷立刻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默默地拎起地上的两个人走了出去。 墨染身形一闪就向外面冲出去。 灼姩由着碧落扶着自己到了客房门口,“疏香、姒婳,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说完碧落就反手掩上了房门。 “呕”灼姩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气息,一口鲜血就呕了出来,灼姩扶着桌子坐下,拿出丝帕拭去嘴角的血迹,“碧落,把这处理下,别让他们看见,要不然又要多事了。” “梵天音!你那么要强给谁看,你本来可以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给谁看,三天后就是武林大会,你这残破的身子能参加吗?!” “碧落,别乱说,我是灼姩,梵天音死了,祸从口出。”灼姩看着气冲冲的碧落,浅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会恨我,不过你看,我告诉他们,她们也没办法,不过是又多了几个人心,我这三日不动内力,好好将养着也就没事了,至于武林大会,三成力已经足够了。” 灼姩刚说完,“吱呀”窗户被人打开,灼姩推开把自己护在身后的碧落,无奈的看着眼前面色漆黑的墨染。 灼姩刚想开口,墨染就一眼瞪了过来,灼姩只好侧头对碧落无奈的开口“你看看,这么傲娇的属下,我这个门主是不是当的好可怜。”说完,还对碧落可怜兮兮的眨眨眼。 碧落瞥了灼姩一眼,并没有接话,可是灼姩还是从彼落的眼神中读出“你就是活该”这个意思,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扬起一张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笑脸,看向面色漆黑的墨染。 “小墨墨,你看,你的名字和装扮都够黑了,现在脸色又这么黑,这可么办?也难怪惊雷纵是叫你老黑。” 眼前白影一闪,灼姩下意识伸手一抓,一个白玉瓷瓶就落在了灼姩的掌心,“这是给我的?”灼姩打开瓶塞,一股恶臭袭来,灼姩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移开了药瓶“你这是药还是洗脚水,你快拿走,我不要喝。” “好,那我去把姒婳她们叫来。”说完墨染就向门口走去,作势要打开门。 灼姩一惊,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拉住墨染,紧紧地抵住房门,“你确定这药喝了不会死?”看着墨染更黑的脸色,灼姩壮士断腕般的一仰头就喝下了白玉瓷瓶里的药。 别看这药卖相不好,疗效还是不错的,一股暖流自灼姩丹田而起,一丝丝的渗入被震坏的经脉,灼姩闭目引导着这股热气运行了一个周天,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自己的伤竟好了大半。 这才发现自己挡在墨染和门之间,老脸一红,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你这药从哪买的?这么管用。” “自己配的。”墨染面不改色的盯着灼姩大量,发现灼姩的伤确实基本好了,才放下心来。 “你???你配的?我怎不知你几时学会的制药?不好,碧落,碧落快去替我请大夫,不对,是去找疏香,我中毒了,快去。”灼姩行色匆匆的对碧落大声说着。 碧落当即也不敢儿戏,开门就向外面跑去,不一会,疏香和姒婳就急匆匆的赶来,姒婳的头发还微湿,看来是刚刚沐浴完,只穿了件桃红色的寝袍,面色严肃地看着灼姩“碧落说你中毒了?” 灼姩扁了扁嘴,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疏香见此立即将灼姩扶到桌边坐下,搭在灼姩的脉上探了一遍又一遍,感受到灼姩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是不知用了什么药,竟然好了大半,疏香松了口气,“谁给你下的毒?” 灼姩反手一指,指向墨染站着的方向“就是他,他给我的好臭好臭的药,说我不喝就把我受伤的事告诉你们。” 疏香收回了手,“嗯,墨染,下次再有这种事直接弄死,受伤了都不告诉我们,分明是不把咱们放心上,这种主子,不要也罢,杀了重新找个新的吧。” 墨染看着灼姩挑眉一笑,“她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吧,好了大半,只不过,你这药里有什么,这么神奇。” “蝎尾,蜂针,蛇胆,蜘蛛腿,蝙蝠血。”墨染面不改色的开口。 灼姩的嘴角抽了抽,“这么毒,你就不怕毒死我?” 墨染淡淡的看了灼姩一眼就向屋外走去,疏香也拉着姒婳回去睡觉,刚刚回来的惊雷,茫然的看是三人。 “你们这大半夜来主子房间里干什么?” “今晚你值夜。”墨染开口。 疏香和姒婳拍了拍惊雷的肩膀,摇头叹息,“唉,保重。” 三人离去,只剩下惊雷大张着嘴在灼姩的屋门外凌乱??? 灼姩见四人离开后,就洗了澡换上寝袍盘膝坐在床上,引导着热气继续修复着受损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