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方楚,以及他那手惊艳的做菜手艺,我问他为什么要来投军,不自己开个饭馆,他告诉我他自小孤儿,被好心的师傅收养还把自己的一手绝技交给他,可是他师傅在一年前去世了,师兄师弟平时就妒忌他讨师傅的欢喜,师傅刚过世就把他赶出师门,并且和各个饭馆酒楼都打招呼不许收留他,最后走投无路的他只能从军,又因为手艺就被派来做火头军了。 我看见方楚讲述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很是平淡,声音没有一点的起伏,就好像是在讲述不别人的经历,而我却我在他低头那刻瞧见了他眼角温润的水渍。 这么好的人,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没事,以后爷,罩着你,有爷吃的一定不饿着你!”我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让他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 “好啊,以后我就跟着爷混了。”方楚侧过脸来,菀尔一笑,明媚的笑容闪瞎了我的狗眼。 我伸过手紧握着他的手,眼神很认真的说:“方楚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就是你亲弟,不,是亲妹妹,所以你不要再悲伤了,你身边还有我这个亲人。” 方楚盯着我半晌才闭眼点点头,睁开眼睛有涟漪微澜,在月光下各位明亮。 从那以后我就常常往灶房钻,方楚也是每有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留给我。 我很庆幸有生之年能遇见方楚这个如水的温柔的人儿。 所以当我要与方楚告别后,拽着他的衣摆死活不走,最后宿颜没办法只能捎带着方楚一起回府。 宿颜的府邸不是特别大,也不是很华丽,我和方楚还有绒儿被安排在子矜院,据说离宿颜的归影院只有几步之遥,宿颜回府后匆匆安排好我们的住宿,便去拜见自己双翁了。 ”短歌行(对酒当歌)曹【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诗,不知道我们大将军还会作诗!” “哥哥,这不是我做的,这是别人做的。”方楚在屋里和绒儿收拾好东西,听见我在外面吟诗,不由的开口打趣我。 “哦,我就说我们小妹什么时候变这么有文采了嘛!” “诶,你这是赤果果对我的挑衅,来,我再给你展示一下我那五斗才华。” “将进酒李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好诗,不过这诗确实是你做的?好一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万古愁!” “当然。” 大诗人们对不起啊,你们的大作暂时接给我用一下哈。 “再来一首。”不知道宿颜什么时候来的,还抚掌大呼。 “来就来,听着接下来给你们讲一个传奇美女的故事,这首诗是我们那一个叫杜甫的大诗人写的,我先给你们将一下故事大概。”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杜甫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开元五载,余尚童稚,记于郾城观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独出冠时,自高头宜春梨园二伎坊内人,洎外供奉,晓是舞者,圣文神武皇帝初,公孙一人而已。玉貌锦衣,况余白首,今兹弟子,亦匪盛颜,既辨其由来,知波澜莫二,抚事感慨,聊为《剑器行》。往者吴人张旭,善草书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 公孙可知矣。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国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弦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我摇头摆尾的吟完诗,看见宿颜很是津津有味的品味我刚刚的诗句。 “好诗好诗,果然好诗,清风再来一首,这些诗很是精辟,不像我们青丘的诗只有颂神赋,改明你把你知道的诗全部抄写给我好吗?” “嗯嗯,好,那我再给你们念一首战争中对老百姓生活的描写。” “快点吧!” “作者还是那个大诗人杜甫。” “兵车行杜甫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晚饭前宿颜带我去拜见了他的母上大人,老人家很和蔼,待人亲厚,我出门时她还乐呵呵的送了一对沁血凤凰玉手镯,宿颜当时看我的眼神分外的奇怪。 晚宴很快就开始了,宴会上有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但据说都是宿颜亲族里的长辈,宿颜平时很少在家,通常也是他们在帮助宿颜照顾府中的母亲,于是今日宿颜回府后很真挚的去请他们来赴宴,顺便也给我们接风。 晚宴的食物很多,也很美味,我的食案上全部摆放的都是肉类,还全是我喜欢的菜色。 晚宴的时候老夫人没有露面,宿颜转告众人说是母亲爱清净,很久不参加宴会了,众人都很是善解人意的直呼无妨,只道老人家喜欢就好。 晚宴我极其认真的解决手边的食物,也顾不上和一边的方楚交谈。只是偶尔乱瞄的时候会看见他在一旁自斟自饮或者和身侧那个模样俊朗的少年人贴耳交谈。 很快酒过三旬,众人都起哄到要在座的一个叫荨芳的把自己家的舞姬唤来起舞助兴趣那个叫荨芳的敌不过众人的哄笑,只得唤来自己家美貌的舞姬来宴会助兴。 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着大红漏腰贴身绣杜鹃的齐膝盖连身短裙,领着五六个披红带绿很是妩媚动人的舞姬上来。 琴师奏起了不知名的琴音,众乐器和之,音乐很欢快,又略带点柔媚之气。舞姬们在场上尽情的扭摆着腰肢。 我终于吃的差不多饱了,打了嗝,心满意足的开始欣赏场上的表演。 啧啧啧,这妞身材真好,瞧这小蛮腰,真够细。诶诶诶,那妞也不错嘛,有胸器,大胸器,咦?那女的在干嘛?在给宿颜暗送秋波?我靠,宿颜你什么情况?这么美丽的妹子倒贴你,你还嫌弃人家? 我一脸鄙视的看着上首的宿颜,那丫的竟然无视我清明的小眼神,我白了他一眼又继续观赏这场秋赛。 场上的舞姬都在竭尽全力的抛送媚眼,直接忽视自家主子愤怒的表情,在座的所有除了我,方楚和方楚身边的那个少年人,对了还没不请自来的褚晨外,其他人都沉迷在这场香艳的歌舞之中。 我很是幸灾乐祸的瞧着对面的褚晨被一个无比主动的舞姬妹子纠缠着,这妹子拿起了褚晨食案上的酒盏,轻启红唇含在口中,俯身就朝褚晨嘴唇送去,当然手还不忘搭在褚晨的肩上。 我看着这画面觉得香艳得有些让我恶心,我腹中微有不适,忙起身就往厅外跑去,也顾不得在场的众人。 “呕呕呕……”我急奔到一处廊亭,俯身就朝外急呕。 “公子,你怎么了?是腹中不适吗?”紧跟而来的绒儿,不知道从那找来了一顶披风,轻轻的裹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