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镇东王的心思

    连带着身后的有虞氏子弟也都立即拜倒,他们没有爵位在身,听到是王后,王子,纷纷跪倒在地。

    任王后在马车里听到这话,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抬头看了看颇为镇定的林栋,朝他点了点头,这才从马车里一起出来,两边的婢女立刻上来搀扶她。

    “各位都请起吧,镇东王爷,别来无恙啊!”任缗微微施礼说道。

    实际上,任缗在有仍氏那么些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想她见礼了。

    虞思连忙还礼,说:“王后娘娘,虞思未在城外迎接王后,请王后恕罪。”

    他说完,眼神稍转,看向王后身边的林栋,忽然深深的鞠躬说道:“少康王子殿下,虞思有罪,虞思应该早些时候就将您接到扬州来的。”

    这位王爷可是扬州地地道道的诸侯王,土皇帝一个,林栋可不能太摆谱,差不多就行了,连忙伸手扶住虞思的手肘,说:“王爷,不必如此,是少康的错,少康应该早来有虞氏见您的。”

    林栋虽然如此说,但是心里却有点犯嘀咕,心想着镇东王是几个意思,这虞思可是代表有虞氏,他这么一番作态,这是打算带着有虞氏重回夏朝王室的怀抱吗?

    不过无论他的打算如何,做戏也好,也得把这场戏演下去。

    由于林栋和任王后的出现,原本的宴会改成了在主殿内,所有的家丁侍女全部挥退了,内殿的酒席上只有林栋、任王后和两个有仍氏老臣。

    而虞思竟然是带来了他的两个女儿赴宴。

    “虞靑”

    “虞桃”

    “拜见王后娘娘、少康王子”

    “哎呀。”任王后看着这一对并蒂莲,那是别提多开心,连忙将二女扶起安排坐在身边,“好俊俏的姑娘,本宫早知镇东王有二位掌上明珠,只可惜现在才能见得真容啊,两朵初荷真是让人称羡。”

    林栋眼神怪异的撇了任王后一眼,心道这王后莫不是看见这对双胞胎起了给他娶亲的心思了,这也太过热情了,同时他也不得不感慨,青、桃二女长得真是一模一样,以他的眼光来看,在数千年之后,也是能打个九十分以上的大美女了。

    虞思将他们二人的神色看在眼中,暗自点了点头,看来不光任王后喜欢,这小王子也有些许中意。

    他连忙招呼众人落座,举杯开始连连敬酒,还别说,这老王爷看来在酒桌上没怕过谁,那喝酒的豪迈姿态让任廉几乎想借着尿遁跑了,也就任远能跟他喝个旗鼓相当。

    酒过四五七八巡,桌上众人喝得爽快,一直喝一直爽,这会都不免有些飘了,就连他那一对并蒂莲,也是挂着两朵驼红,神色微醺。

    在场众人只有林栋非常清醒,没办法,这年代的酒实在不怎么样,他记得这种以谷米酿造酒的方法是舜帝的妻子最早发现并开始制作的,这也是有虞氏的一大特产,只是这种谷米酒酿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大概是因为技术不成熟。

    这酒在历史上可是杜康发明的,而实际上,杜康只是在有虞氏酿酒技术基础上做了改进并且发扬光大而已。

    ‘看来什么时候的酿点真正的米酒出来让这些人尝尝了,不然杜康之名可就名不副实了。’

    虞思拉着林栋的手臂,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少康贤侄,本王可以这样叫你吧?”

    林栋连忙说:“镇东王乃是夏朝异姓王候,地位仅在我父王之下,以王爷之尊自是并无不可,何况,夏后氏与有虞氏数百年较好,少康当以执后辈之礼相待。”

    虞思眼神中精光一闪,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说:“少康贤侄,王侯之位固然是不错,但有虞氏在这扬州之地,远离夏都,我有虞氏在扬州之地位,贤侄觉得我是否在意王侯爵位?”

    林栋神色一凛,心中忽然警觉起来,但是又不知道警觉什么,也不知道这老家伙装醉想聊些什么。

    他打定互相了解的主意,回答道:“王爷您说得没错,有虞氏偏安一隅,逍遥自在,确实是给个王爷都不换,不过有虞氏对于华夏国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氏族之一,无论爵位重要与否,有虞氏都是有资格封侯拜相的。”

    “呵呵,封侯拜相。”虞思轻笑一声,给自己再斟一杯酒水,仰头便喝下,这才缓缓说道:

    “夏王朝分崩离析之后,各诸侯对于王室褒贬不一,其中有一语不知贤侄可听过”

    问完却也不等林栋开口,马上说道:

    “尧舜举贤,禹独与之”

    “贤侄对这句话如何看?”

    林栋楞了,这虞思莫不是疯了,竟然对夏朝王室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既然能说出来,说明他心里是认可这句话的,这话啥意思,擦,这要是换在启帝后的任何一代夏朝君王,就算不杀了虞思,也的打废了不可。

    林栋只觉浑身冰凉,然而,转而一想便稍微平稳下来,沉吟道:“禹之后虽然子承父业,继承大同,然禹帝之前,舜帝之前就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尧帝亲子,太子丹朱当年不是反对舜帝继位反抗过吗,只是丹朱志大才疏最终被贬而已。”

    “夏后氏夏启帝则不同,继位之前跟随我朝禹帝平天下治水建于千秋,继位之事在民间以有定论。”

    “只是当时禹帝受禅让道德捆绑,不愿意违背才打算将之禅让给伯益。”

    林栋说起来滔滔不绝,话音一转,却是反问道:“王爷,启帝虽然最终被逼着以武力手段夺回王位,可少康觉得,既然禅让制度是以德这居之,那么以当时启帝之能,抛开父子身份,禅让于启帝有何不可?聚贤避亲的做法,我不敢苟同。聚贤不避亲很公平!”

    虞思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说:“那么启帝之后呢,太康帝继位可是未满一年,就被那后羿杀到夏都,夏朝败亡之迅速难道不是改变禅让结下的恶果吗?”

    卧槽,这个老家伙,今天是想彻底说死我?林栋忽然有点明白过来,这他娘的可不是酒桌上的促膝长谈,这是一场博弈,是一场隐藏得极深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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