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记锐利的刀锋,瞬间斩断了轻歌藕断丝连的犹豫。 她吸了吸气:“我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搬去宿舍,伯母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通话结束,干净利落。 轻歌鼻子发酸,抱着枕头还是眼眶红了。 下床,打开衣柜,拿出一年前带进顾家的行李箱,开始一件件的收拾自己的行李。 陈瑜虽然把话说得难听了,可这不就是事实吗,她也不是不知道,顾慕白是有未婚妻的,自己这样一个名义上的侄女一直住在这里,外面人会怎么说? 心里像被塞了团抹布,堵得她难受,不知道为何总是想哭。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到耳中时,轻歌刚刚拉上行李箱拉链,她下意识看了眼壁钟,已经是凌晨两点。 顾慕白还没回来。 窗外雨声渐重,她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夜雨很快打湿了半个身子,冷的她直打寒颤,却依旧咬着牙固执的垫着脚尖往下看。 门口点了盏灯,偌大的庭院空空荡荡,等了许久也没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 轻歌垂眸,半个身体在冷风中冻僵了,她暗想,或许顾慕白今晚终究不会回来了。 回到卧室,关上窗,她怔怔站了许久,直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要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下来。 等她刚进了浴/室脱下湿透的睡/衣,门外响起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很不耐烦的节奏。 轻歌手忙脚乱换好了睡衣,乌黑的长发的粘着还来不及擦,赤脚就往门口冲过去。 门一开,出现在视线中的赫然就是那张薄唇紧抿冷峻苍白的脸。 往下看,他白色衬衫的黏在紧/实精/壮的胸/膛上,西装外套边缘一直在滴水,一身的寒气和冷意,只有那双眼睛里还有些温度,眸低暗红,火光围绕。 离的近一些,闻到满身的酒气。 “你怎么...” 她话音未落,男人伟/岸沉重的身/体突然压/了下来。 小声惊呼一下,轻歌下意识伸手将他扶住,他呼吸很沉的靠在她的肩头,隔着衣料,她都能感觉到他的额头炙热。 来不及多想,轻歌扶着人到了沙发上躺下,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他发烧了。 而且,烧的还挺严重。 凌晨两点多才回来,全身湿透还喝了酒,原来一向矜贵的顾慕白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是因为什么,因为白天跟陈瑜吵架,还是因为她?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得匆匆起身去他的衣柜里翻找衣物,现在太晚了,再找佣人起床伺/候他换衣服有点折磨人。 更何况,这样私/密的事情,她心里莫名抗拒让其他人来做。 顾慕白发烧的时候很安静,纤长浓密的簇簇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颤,只是有时候可能真的难受的厉害了,才会微微皱起眉头。 轻歌费力的将他身上湿/透的衣物一件件解/下来,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身体那样沉,等她帮顾慕白脱完衬衫,已经累出了一头的汗。 喘着气,她刚要继续,视线往下,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慌忙转过脸,她心跳声像细密的鼓点,一阵阵敲响,一阵阵心悸。 她在乱想什么? 顾慕白可是她的四叔! 轻歌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四叔,才稳住了心神,缓缓转过身,然而躺在床上的男人,却冷不丁的睁开了眼—— “陆轻歌,你想干什么?”酒醉后的声音沙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