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市委书记不仅仅要面对文山会海，还要为相关的政策，城市及下面的县区作出发展意见。一个合格的书记不应该高高在上挂在电视屏幕之中，而是因为让普通的老百姓知道这个书记做了什么。

    换成网络时代，这样的宣传很容易，但是对于现在来说，想要做到家喻户晓，那真的需要费好多夫。

    卫书记不喜欢文山会海，所以下县区的次数就多了一些，至少陈景知道的市里面好多公司不管非公还是国企都被考察过，很多公司甚至不止一次。

    对于熊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卫书记还是第一次来。

    卫书记表示，这是龙华在网络信息迈出的一大步，并要求相关单位给予不违反政策的帮助。

    公司很小，还不值得一个书记惦记，但是意义重大啊。

    考察完毕之后，一个三十多岁很清秀的人走到了陈景的面前。

    “卫书记在他办公室等你，下午三点之后，你过来。”

    这个人姓林，是卫书记的秘书。

    陈景赶到市委的时候，只有两点多。门卫盘查了身份之后，通过送话器咨询了一些东西，就让陈景进去了。

    卫书记并没有午休，而是在看着一些文件。书记不休息，林秘书也只能坐在外间看一些资料了。看到陈景进来，给陈景安排了一杯茶水，就继续看他的东西了。

    市委书记的时间把控很好。

    陈景可以看到听到的是好多电话响起，林秘书都说，卫书记下午要见一个客人。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拿出笔记本记录东西。

    差不多快到三点的时候，卫书记才叫林秘书进去，几秒之后，就让陈景进去了，林秘书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连外间都关门了。

    政府人员做事情实在太有章法了。

    卫并没有打什么招呼只是坐在办公桌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陈景，陈景不知道书记的眼光意味着什么，只是浑身不自然。

    卫书记个子挺高，一米八，可能相貌泰国英俊使得明明应该是中年人了，却看起来很年轻。脸如同刀削，真是被当官毁了的偶像剧明星啊！

    “陈景，我一直想见一见你，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自己有什么值得一个书记惦记的？

    “之前你给姜寅武同志送了一份资料，你还记得么？”

    陈景一愣。

    “那一份资料牵扯太大，也就是龙华刚好有一个煤炭液化项目，否则，那一份资料可能是你非法获得的。”

    陈景顿时就一身冷汗了！

    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不可能没有因由恐吓自己，而且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从他口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卫保护过自己。

    陈景也想过，在这个年纪，在那种背景之下，自己拿出那样一份资料意味着什么。可是如果东瀛一方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合作失败，陈景同样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哪怕当时陈景只是未成年。

    陈景年幼，对于很多事情不了解，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事实证明，陈景拿出资料这一件事情不合理，而政府和东瀛一方也没有追究自己责任的意思，最多就是学校老师和领导说了几句而已。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陈景是自己吓到自己了，所以才会拿出资料来将折罪。

    这就是人吓人的结果。

    陈景也倒不怕卫书记，神情平复之后才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拿着技术就在我们的地方耀武扬威。如果我没有技术，我会去学，但是我有技术，那肯定要拿出来的。”

    卫书记闻言哈哈一笑：“你其实还是担心有人会借着这一件事情处罚你。你那件事我听说了，有一些孩子气。可谁会和孩子气置气？”

    陈景顿时脸色尴尬。

    “其实，我只是想要利用这份资料让政府谈判占据一点上风。之前的条件，实在太欺负人了！”

    卫低头沉吟一阵，然后才看着陈景：“那一些东西知情人可不是很多，你是听谁说的？”

    要说出杨曦的名字么？

    “我一个同学，家里好像有一点背景。怎么样的背景我不知道，不过她嘱咐过我，不要告诉别人。”陈景说完，就感觉卫书记看自己的目光不太一样了，眼神不再古井无波，而是变得很古怪，就像是一个家中长辈打量一个晚辈一样。

    卫书记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是杨曦告诉陈景的了。

    本来这一些东西就是卫书记让人传出去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大家知道，然后通过社会反馈朝着东瀛施压。不管什么外资企业，既然在本地建厂，那么在本地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本地人民不肯答应，厂子也是有诸多麻烦的。事实上，这个风声传出去，东瀛一方确实做了一些让步。

    “这种事情也有人传出去，相关保密制度形同虚设，啧！”卫书记脸色瞬间变得沉静起来。

    “卫书记，这个，现在合作得怎么样了？”

    “嗯，现在还在交谈之中。不过，也差不多了。当东瀛的技术不占据话语权的时候，他们自然就要降低要求了。”

    “臧克明所长，带着他的技术团队质疑东瀛一方的设计，并提出了自己的设计。东瀛方的技术人员也是厉害，一下就看出其中的奥妙，知道自己的技术不占优势，经过协商，最终达成了一系列初步协议。”

    “工控设备使用新日化的，按照设备投入折算入股。分馏塔中的一些精密元件和耗材使用东瀛一方的，按照市场价购买。”

    “初步的协议为，以工控还有海外销售渠道入股，占据百分之三十股份。”

    “现在还争论不下的是，东瀛一方要求参与建设，臧克明这边坚决不同意。对于这一个争论点，你怎么看？”

    陈景沉思了一下。

    “如果我们自己全权运营，有问题么？”

    “那会造成很大的经济压力。”卫书记摇摇头，“你的资料是正确的，但是相关的技术流程依旧需要熟练技术专家作，想要培养我们自己的技术工人，最少要一到两年，这其中不断熟练和摸索的过程，需要耗费大量资源和资金。对方这样做，不过是让他们的技术工人帮着我们熟悉流程，当然，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对这一项技术想要一窥究竟。”

    “和他们合作会有什么好处么？”

    “他们只有一部分经营权，主导权还是在我们。而且，销售的货物定价权大部分在我们，结算方式为外资结算，这一点对我们国家意义重大。”

    结算方式封锁，是国外压制国内的重要手段。人家不认人民币，这样就导致很多进口商品价格高到吓人，外汇储备是国家经济之中的至关重要的一环。否则就要用大量出口商品换取珍贵的外汇了。

    “那就这样吧。我没有决策权，只是一个建议。对于我们已经掌握的技术，人家学走了也无所谓，我相信，我那一份图纸并没有完全用于这一次建设，其中的技术，我们手中还拿着很多。只要国内的研究人员努力一点，在煤炭液化方面会始终领先的。”

    那图纸其实是建立大型煤炭液化基地使用的，涉及到的不仅仅是煤炭液化出燃油，还有各种衍生物的提取分馏，甚至有相对应的污水处理装置。里面差不多有二十多种产物的制备技术都是最先进的，而在龙华这边，根本不可能搭建几百亿的大型基地，自然不会动用全套技术。

    由此可见，在这种成熟技术面前，投资越大，效益会越好。收益和资金不是线性的，因为投资越高，能获得的产品种类越多，纯度越高，综合效益就会越高。

    “我想也封锁不住，既然东瀛人已经看出了明细，那么技术想要彻底封锁，也封锁不了不久，倒是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让东瀛人帮着培训一下我们的技术人员。”

    关于人员这种说法，陈景是最近才了解的。

    按照陈景的理解，熊猫科技那几十个人应该足够了。然而事实上，熊猫科技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景辰现在都专门负责人事了，每天都有新的部门成立，新的人员入职。等到网络世界彻底搭建起来，还不知道需要多少人呢。

    关键是以后的程序除了系统提供的，还有很多是需要专门的软件部门编译，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专业人士的数量对于一个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你说得也不错，我会认真考虑的。对了，你那个网络公司，好像真的挺不错。现在有一些行局已经在使用了，不过，还有一些不稳定，能也不是那么强大。如果能作出一些东西，我可以帮你推广一下。”

    卫这样做不仅仅对陈景还人情，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这个软件公司可以强大起来。怎么说这也是龙华第一家互联网公司，产品也不错。

    陈景听到这里，还没有学会养气的嘴角微微上扬。

    赚钱的机会来了！

    靠着一些增值服务赚钱，终究是小道。这种手段几乎每一个做用户的人都会想到，什么会员，什么超级会员之类的，什么钻开什么服务之类的。从短期来看这确实是一种赚钱的思路，然而从长期来看，这就是加速熊猫没落的一个关键。

    正经的软件能随着后期拓展，会使得运行程序非常大，再加上那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会使得软件更加冗长，迟早会拖垮这一款可以长盛不衰的软件。

    “这个是可以的，不过可能需要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