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邢洲和我待在车里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面,还是有些尴尬。 车内的空间不算窄,但我似乎还是能闻到贺邢洲身上的味道,那个味道我很熟悉,就如同当年那般。 学校很少组织大型的集体外出活动,春游秋游这类更是少数,我听老师说过,那是因为集体出去,每个学生的安全没有办法保障,校领导更不会批准这种集体外出活动的。 虽说如此,但是我还是盼望着在枯燥的学习中能够有让我们集体放松的时候。 终于,我等来了。 期中考试考完没多久,班主任便通知学校举行了一次春游,这次春游距离学校上一次举办春游已经过去好多年,不要说是全班了,全校都高兴得不得了。 那些老师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眉眼中得愉悦也是能看出来得。 他们集体选定了在周日补课得时间春游,那个时候不仅可以给他们放松一下,还不用影响我们得课业,当然学生们也不觉得自己亏了,毕竟可以少补一节课。 回家收拾东西出发前,我特意看过天气预报。 星期日那天是晴天。 然而,等我们收拾好东西,在学校指定的地点集合的时候,天似乎并不像天气预报所说的是个大晴天,只见天上乌云密布,黑压压得一片,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生怕突然下雨。 好在,等到我们出发的时候,天上得云彩还没有要落泪得意思。 一路上排着队走,明明是平日里大家都走过的路,集体出行却能走出不一样的感觉。 刚出集合地点没有多久,天上便开始打雷,轰隆隆轰隆隆的,其中还掺杂着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雷声还没有要停止的现象,大雨就随之而来,一片又一片的雨水打落在校服上,带队老师为了避免学生趁乱逃跑赶紧拿着喇叭组织着人前往附近的小公园避雨。 说是公园,不过是附近大爷大妈饭后闲逛的一个空地,周围有不知道多少年前建造的长廊。 每个人都挤在长廊里面躲雨,而外面的雨势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带队老师们聚集在一起开会,讨论着一会儿究竟是继续往下走,还是往回走,回到学校开始补课。 在没有雨伞的情况下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我很反感,当然,如果是回学校上课,我大概会更反感,毕竟没有学生喜欢上课。 另一边的贺邢洲似乎并没有什么烦恼,也是,不论是回去上课还是出去玩,他都不会乖乖的待在那里,或者是听老师的话。 老师的结果最终还是从意见不一致到了意见一致,带队老师通知要回去上课的时候,几乎是哀嚎一片。 “我宁愿待在这里也不要回去。” “我宁可淋着雨去春游,老师有没有商量啊。” “别嚎了,都站起来排队,趁现在雨小了点儿,我们赶紧回学校。” 老师和同学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混着嘈杂的声音,我皱着眉头小声说了句,“其实我也不太想回去。” “啊啊啊啊!好帅!“ “贺邢洲!“ 我话刚说完,就听见一群女孩子在那里尖叫。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老师的怒吼。 “都不愿意回去上课,那就出来淋雨玩儿水啊,学习压力这么大,春游本来就是缓解压力的。” 贺邢洲难得的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一波又一波动了心的人离了队伍,加入到淋雨玩儿水的队伍。 我乖乖的站在队伍中,看着玩水嬉戏的少男少女,心中一动,伸出了一只脚踩在水里面。 这水似乎还是挺舒服的,也不冰,那我就,再伸一只进去吧。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水里面,周围全都是在嬉戏打闹的人。 还有一些人淋着雨抬头看天,眼角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不过我想,应该是雨水吧,毕业在即的压力怎么会让人哭呢。 “苏瑾茹一起来玩儿。” 突然被点到名,我转身看了一下叫我名字的女生,是隔壁班的一个姑娘,平日里我和她并不熟,她居然会叫我一起去玩儿水。 “快来玩儿啊,水一点也不凉,跑起来,很舒服的。” 在她的怂恿下,我开始尝试着小跑加入嬉闹的人群中。 “哇!”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地面太滑,一声惊呼后,我就开始往水面倒去。 完了完了,都是水,我一会儿肯定要湿着回家了。 却没有想到我并没有应声落入水中,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贺邢洲扶住了我。 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没有任何烟草的味道,反而和女孩子一样有一股体香,不是那种洗衣液肥皂的味道,闻着特别舒服。 我抬头看着扶住我的贺邢洲,周围还有一群人在那起哄,我尴尬的不行,脸红彤彤的,我想肯定像个猴屁股一样,一定很丑。 “还不站好。”带队老师的声音传来,我一个激灵赶紧站好,磕磕巴巴的向贺邢洲道谢。 “贺邢洲,谢谢。” 那个时候的苏瑾茹早就不见了。 “谢谢。”我看向一旁开车的贺邢洲,说了声谢谢,我不知道我是再替当年的自己说谢谢,还是替现在的自己说谢谢。 “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你弟弟吧”。贺邢洲并没有回应那个道谢,但是我想他应该是应下了吧,这或许是没有回应的回应? “到了。” 见我没有反应,贺邢洲已经解开了他的安全带,听到他说话我才反应过来,于是解了安全带开车门往网吧里面走去。 网吧的门开着,可是等我和贺邢洲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只有程厉江,陆靳还有网吧老板,不要说客人了,就连网管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陆靳。” 我喊了声陆靳的名字,陆靳明明听见了,却不抬头看我,我心底里的怒火燃烧着,却忽然觉得十分无力。 虽然我为陆靳做了这么多,但是我始终不是他的爸妈,我只是姐姐,根本补偿不了缺失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