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试探没得到回应。 慎桢安真的像是随口那么一说。 头枕着后边,眼睛半合,身上的西装都是一丝不苟的,没半点的褶皱,看着整齐又矜贵。 车子七拐八拐的,到最后去了一个竞标会。 祁唯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他过去。 可前边的人脚步却不紧不慢的。 似乎毫不在意。 这场竞标会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 能进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不喜欢?” 前边的人顿住脚步,回头看。 祁唯的手紧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弧度都扬起的恰恰好。 “不,荣幸至极。” 这样的竞标会,光是凭着她现在的身家,可是完全没资格进来的。 顾家,真的会出现危机吗? 饶是没经过专门的培训,可是她身上却是有数多年沉积下来的气质和举止。 这是融入到骨子里的。 门口的门童,没丝毫的怀疑。 在看到慎桢安出示的那张卡的时候,态度就更加的恭敬了。 竞标会还未开始,这边的人就满满当当的了。 祁唯扫过去,在看到最南边坐着的人的时候,心咯噔一下。 血液都像是停止了流动。 在南边的人看过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慎桢安身边凑了凑。 借着他颀长的身体,堪堪的挡住了自己。 南边坐着的就是顾家的人。 她这次回来,顾家的人,都不知情。 等着落座的时候,坐落在人群中,才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南边的顾家,似乎有所感,也回头看,但是扫了一圈,又重新的回过头去。 “那就是顾家的人。” 慎桢安坐在她的身边,双腿交叠,一个随意的动作,都能让他做出十分规范的样子来。 这样的一举一动,可是比她当初接受的贵族教育更加的标准的多。 “哦,看到了,之前在报纸上见过。”祁唯有些心神不安,笑了笑说。 可慎桢安却像是起了兴趣。 手指微弯曲,在膝盖上叩击了几下。 颇有节奏感。 “刚才好像还没说完,顾家那小女儿,好像是出了点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归什么传闻都有。” “不过……” 这停顿可是足够的意味深长了。 慎桢安侧头,灯光下的他鼻梁愈加的,眸眼更是深邃浓沉。 看着贵气逼人却也温和疏离。 放佛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全方位无死角的清雅俊逸。 语气的停顿,让祁唯的手更是攥紧了。 指甲都陷入了手心。 疼的恢复了片刻的清醒,才侧头聆听,绷着脸上的情绪,才没看出半分的纰漏。 她耳边的头发有几缕垂下,俏皮的落在脸颊两侧。 比较起来前几年的样子,她的五官算是长开了。 若慎桢安真的要拿之前的照片来对比的话,她要也有足够的理由来说,五官相似的很多,只是巧合而已。 可慎桢安却没问这样的问题。 而是略带感慨的语气在说:“原本定的是顾家小女儿嫁给白家,可到最后还是大女儿嫁过去的,听说那大女儿还有喜欢的人,只可惜只能棒打鸳鸯了。” 每个字都像是针。 扎的她心脏上都是千疮百孔的。 疼的遍体鳞伤。 一刹那,差点失控。 那些情绪比吃了一大口芥末还要刺激,眼泪唰的逼了上来,喉咙里压抑着上不来的哀鸣。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慎桢安试探里的顾家小女儿就是她。 当初她是被收养到顾家的,无论是顾家的养父养母,还是顾家的哥哥姐姐都是对她很好。 可她呢。 在顾家准备把她嫁出去联姻的时候,却选择了抗拒。 姐姐…… 姐姐真的嫁过去了吗? 为什么? 怎么会! 喉咙滚了好几声,没问出来。 慎桢安也不急,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了。 而是视线看着前边的竞标场。 只剩下她,嘴角的笑容僵硬到可笑,垂眼敛起来情绪。 露出一段脖颈来,白净纤弱,似乎稍微一收紧,就会彻底的被折断了。 “唔,这样啊。” 酝酿调整了很久,喉咙里说出来的话都是这样的沙哑。 祁唯仰头笑了笑,笑出来的弧度分毫不差。 手心被掐破了,在疼。 竞标会开始。 慎桢安的确是没骗人。 其中一个项目,是顾家早早的想要拿到的。 并且,几乎也是十拿九稳的。 来这边,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很多东西,不是规则上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竞标到这个的时候,几乎都是意思意思,然后顾家的人拿起牌子,就要落锤定响。 祁唯下意识的看向南边。 这次来的除了顾爸爸就是她的哥哥,顾景。 想起来刚才慎桢安说的话,心里就一抽一抽的在疼。 意识很难集中。 眼看着这项目就要落定了。 谁知道慎桢安却公然的开始要这个项目。 公开竞标,这从来是生意上的要求。 一波紧跟着一波的对峙。 比较起来顾家的着急,慎桢安更像是游戏,很舒适的姿态,没有刻意的针对。 可却偏偏每次卡在顾家之后,紧跟着竞标。 “慎总似乎是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祁唯终于忍不住问。 这样下去,顾家可不占优势。 慎桢安侧头,“嗯,顾家在生意上有独特的见解,既然这是顾家的重头戏,那定然是有可取之处。” 这算是公然的竞争了。 “可据我所知,慎氏的项目,似乎侧重点不在这上边,也不算是多大的优势,顶多算是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祁唯压抑住泛滥的情绪,尽量的从理智上,有条理的说。 顾家再度的叫价。 “说的是有点道理。” 慎桢安似有沉思,然后又慢条斯理的举起手里的牌子。 再度的跟。 “慎总?” 原本的价格被翻了好几番。 祁唯心下有些急恼,忍不住的低声叫道。 这价格再高上去的话,顾家如今的资金,根本就支撑不住。 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豪赌。 “嗯?” 慎桢安掀了掀眼皮,手里的牌子没放下。 “我听人说,顾家最高能给的价格,似乎也就快止于此了,你说,接下来是叫还是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