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小嘎忙不迭的抬头：“我说我说……就，平时小偷小摸一点东西，也无伤大雅的那种活动……”

    无伤大雅是这样用的吗？

    古沐晴斜睨了对方一眼，拿过谈无轩的手机，当着三人的面打开了手机录音能：“现在我要开始录音了，说说你们眼中对死者的了解。”

    老万呵了一声：“对咱们这种人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你们真的是警察么？我要求出示证件。”

    古沐晴的目光和老万的对视，她定定的蹲着，没有任何动作。

    姜还是老的辣。

    她现在也就一个临时聘用的侧写师的助理，哪里来的证件？更别说警官证件。

    凉了，要翻车了。

    古沐晴脑海中思绪万千，眼角不自觉的下移到了捆绑三人的绳子上，确认了一遍谈无轩绑得结实，否则她害怕自己等下被拆穿了逃跑跑不过。

    正在此时，一阵轻飘飘的凉意扇过脸颊，谈无轩半蹲下，面无表情的对着老万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声音低沉：“再确认一遍，死者死亡前一晚，在和你们三人喝酒？”

    老万毕竟是进去过的人，谈无轩的专业素养和气场一压下来，他便没了话说，老实的点头：“是跟我们喝酒了，但他后来离开了……”

    谈无轩淡淡打断，眼神冷漠：“你们三个呢？”

    “我们三个还在继续喝，当晚喝了个通宵。”

    “证据。”

    老万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这地方不隔音，你随便问问隔壁邻居应该都可以给我们作证。”

    “对对，我们还买酒了，便利店的老板也可以作证！我们怎么可能会杀李富强呢！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刚子睁着大小眼，活脱脱一副可怜的模样。

    “谁说你们杀人了。”古沐晴接嘴，皱眉继续道：“他去干嘛了给你们说了吗？”

    古沐晴边回忆着脑子里看过的鲜少的TVB剧里的审问套路，边感叹自己明明做的是侧写助理的活儿，怎么还兼职起了审讯？

    “好像说了……”小嘎边回忆边道：“李富强当晚喝多了，说他回家找老婆要钱，要是要不出来钱，就把老婆打死，还说要到了钱请我们喝酒来着。”

    古沐晴嫌恶的皱起眉，家暴直男癌，十年如一日的没出息还有资格找老婆要钱。

    “据警方了解，李富强经常家暴妻子小梅，你们知道原因么？”古沐晴忍着厌烦继续道。

    小嘎点点头，缩着脖子道：“李富强他老丈人去世以后，把遗产全部留给了小梅嫂子，李富强到处都借着高利贷，又没有啥收入来源，不找小梅嫂子找谁？李富强家还有个孩子，小梅嫂子死活不愿意把钱拿出来给李富强，李富强反正跟咱们哥几个说的就是打呗，女人不打不听话。”

    “那你们知道李富强近期和谁发生过争吵吗？”

    刚子连忙摇头：“李富强那人也就窝里横了，他跟小梅嫂子成天因为遗产的事情吵架，小梅嫂子受不了，要离婚，李富强那人性格无赖得很，一直都不同意，两个人就这么纠缠了这么多年。”

    古沐晴的眉头皱起，想到了小梅的不在犯罪现场证明，“你们知道小梅在外面租房住的事情么？”

    “这当然知道了，小梅嫂子住在哪里，李富强也不知道，他也不愿意离婚，小梅嫂子无奈啊，经常挨打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去外面住，也是挺造孽的。”

    “那你们……”

    古沐晴还想继续追问，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叮’的脆响。

    她低头一看，谈无轩的脚就在她的身边，发出声音的那东西落地离她不远，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打算做什么？”

    谈无轩屈膝蹲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万，目光冷冷。

    老万的脸色一变，梗着脖子说道：“要审就带回警察局审，我没见过哪个民警办案是就地审查的。”

    “你现在见到了。”古沐晴将小刀收回，皱紧了眉头看着对方，“拿小刀干什么，打算二度袭警，还是割开绳子？”

    看着老万作案失败变白的神色，古沐晴低低的哼了一声，学着谈无轩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搞清楚，我们这是便服审查，你又不是犯人，我们把你带回去干什么？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袭警，坐牢三年了解一下？”

    老万阴沉着脸色：“那我倒问问你，我们不是犯人，你们把我们绑起来干什么？”

    古沐晴伸手拉了拉手腕粗的绳子，往前面带了带，面露难色：“现在觉得我们暴力执法了？你们三个人一起上袭警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不绑起来，你们会配合么？”

    老万被说得哑口无言，谈无轩难得多给了古沐晴一个脸色，平时没见她这么能说。

    “行了。”谈无轩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年纪最小的小嘎：“你说李富强，借过高利贷？”

    突然被点名的小嘎瞪大了眼睛，“啊——对对，还挺多的。”

    “急着还钱？”

    “高利贷能不急么，一天给你涨一个利率，欠的债跟滚雪球似的，要不及时还上，李富强迟早得跳楼自杀，反正也还不起。”

    “知道他借钱的高利贷是谁么？”谈无轩冷淡的声音轻轻的敲下去。

    “知……啊……”小嘎张口便要说，声音刚冒出头便变了个调：“不……不清楚……”

    古沐晴心神一凛，皱眉看了小嘎一眼。

    当谈无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嘎的第一反应很快，再加上他说的‘知’字，很容易猜出小嘎其实知道李富强借钱的高利贷是谁，但小嘎却突然变了口风。

    三个人以背对背的形状挨着绑在一起，小嘎的旁边便是一直不怎么配合的老油条老万。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小嘎，话却是对着老万说的：“你一直藏着掖着，是有什么不能暴露的秘密么？”

    闻言，老万冷笑一声：“你们来，不就是排除我们的犯罪嫌疑的么，我老万行的端坐得正，李富强不是我杀的，你们随便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