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外面的人走了之后,戴依朦才敢重新出声,“你不要骗我,夏泽野。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别人的。”黑暗中,夏泽野面无表情的说。 这下戴依朦真的是被夏泽野这莫不关心的语气给激怒了,“你放屁!” 这大概还是戴依朦第一次在夏泽野面前爆粗,后者觉得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总觉得这样怒火冲天的戴依朦实在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啊。 “你,转过去!”戴依朦沉着声音说。 “为什么?”夏泽野没动。 戴依朦的耐心终于在这一刻耗尽,她皱了皱眉,然后抓着夏泽野的双臂,手上用力,在夏泽野美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将人翻了个面,然后没有征兆的上手就摸。 “等等,虽然咱们是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但你也不至于这样着急吧?”真的是死到临头了他也还有心情开玩笑。 戴依朦心里有火,诚心不想夏泽野好过,她想也没想的抬手就往夏泽野的背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这下中奖了。 只听夏泽野闷哼一声,疼的替他连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让你作!”戴依朦知道自己拍对了地方,听着夏泽野疼抽气声,她心里虽然担心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要嘲讽一声,“知道疼啊!” “不,疼。”夏泽野咬着说。 “快闭嘴吧你!”戴依朦很想又给他一巴掌,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夏泽野不好受,不见得她自己就好受了。 这里虽然不是她的地方,但是她住的也很久了,所以即便现在是看不见,也还是走到书房里去,找出被苏怡放在抽屉里的药箱,然后在摸黑走进卧室。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去医院,要么自己处理一下,明天去医院。”戴依朦将药箱放在床上,面无表情。 夏泽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儿,后知后觉的发现,戴依朦大概是生气。 “够不着。”他知道戴依朦出去就是去找药箱的,所以已经很自觉的把上衣都脱了。 这次出了点意外,被自己人算计了一把,模模糊糊跑到这边来的时候,他想过自己身上的伤大概会吓到戴依朦,但是等他用非常手段进来之后,发现戴依朦看不见了,不得不说他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戴依朦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又出了卧室。 半趴在床上的夏泽野有些郁闷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背脊。 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响了一下,夏泽野条件反射的一回头,家看见戴依朦端着一个盆进来了。 这房子里还有其他人在,他们两个都怕被发现,所以动作是能轻,能不开灯就不开灯。夏泽野从自己的手臂里抬头看着进来的人,她虽然是看不见,但是路去走的很稳,要不是他事先就知道戴依朦根本就看不见,这会儿估计都要以为她其实是看得见的。 “你的眼睛……”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戴依朦匆匆截过话头。 “看不见,时好时坏。”戴依朦淡淡的说。 啊,果然还在生气。 作孽啊。 这下夏泽野闭嘴不说话,他不由想,要是自己在说一句戴依朦不爱听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骂死? “我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大概会有一点疼。”戴依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我看不见,别指望我能处理得多好。” 他除了说没关系,你弄吧,还能说啥?说其他废话都是找死好么? “把酒精给我。”夏泽野依言,将药箱的酒精递了过去。 戴依朦摸索着接过去,打开之后,有点犹豫,“你忍着点。” 话落不给夏泽野点头的时间,手一抬,一下子就将手中的酒精全部倒在了夏泽野的背上! 那一瞬间,真的是感觉整个背脊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这是诚心报复!”夏泽野疼即便疼的咬牙切齿,也硬是咬着牙齿没有出声。 “这要是换做绝对更疼。”戴依朦闭了闭眼睛,然后摸索着拿过洗好的毛巾,将夏泽野背上的多余的酒精擦掉。 戴依朦刚才倒的猛,疼劲儿一下子就过去了,现在就只剩下一股麻木的感觉,就连戴依朦看不见,有时候毛巾略过他背上的伤口,他都感觉不到。 “怎么弄的?”戴依朦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问道。 夏泽野嘴硬的很,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你以死相逼,估计他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即便开口,估计也是说,“这样啊,那你去死吧。” 不出所料,就听夏泽野闷声说,“摔得。” 语气可谓是要多没有诚意就多没有诚意。 戴依朦心思追究他话里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耐着性子又问,“怎么弄的?” “忘了。”这下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夏泽野只感觉戴依朦的动作顿了一下,半天都没有反应,他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戴依朦正举着帕子想是在找寻下手的地方。不过夏泽野感觉到更多的却是,戴依朦恨不得直接一帕子捂死他得了。 “每一个省心。”过了一会儿,戴依朦的手终于重新落在他的背上,同时夏泽野感觉到了一滴温热的东西一下子就落在了他受伤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已经麻木了,他过了很久才感觉那是什么。 他从胳膊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戴依朦,眯着 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她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可惜夜色太黑,卧室里又没有开灯,除了模糊的轮廓,真的是连个屁都看不见。 “别动。”手上感觉夏泽野有些不安分的动了两下,戴依朦按着他的肩膀,有些老恼怒的压着声音吼了一声。 但是夏泽野并没有因为戴依朦的警告而停下动作,相反的动作还更加用力了。 戴依朦手上根本就美誉用多少力气,这下被这么轻轻的一挣扎,就已经挣脱了,直到脸上被一双手冰凉的手碰到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没事,别哭。”夏泽野的声音很轻,嗓子带着特有的低沉,难得的温柔。 “没哭。”戴依朦有些眷念的在他的手上蹭了蹭,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没有一点光亮,但是却依然坚持着她自己所认为的事情,“你太狠了夏泽野。” 这句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偏偏这个时候,夏泽野就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要说狠么?大概是的。 他单手摩梭着的她的脸庞,脸上的是深深的眷念,可是不管是狠还是温柔,这些别人都以为不会在夏泽野身上发生大的表情,大概就只有戴依朦能看见了。 他撑起身,在嘴角落在一个安稳似的吻,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不敢太深了,怕憋不住。 这个伤口的包扎的时间还真不是一般的长,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全部弄好,折腾了一个晚上,这会儿有刚好有个安心的人在身边,一整晚都是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没多久,就陷入了睡眠。 醒来的时候是被闹钟吵醒的,戴依朦猛然睁开眼,下意识的就偏头我那个旁边看了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温度也没有了,戴依朦摘想起,大概是一个小时之间,夏泽野就已经走了,站在床头穿衣服的时候,她中途还醒过来一次。 模糊的看着眼前正在扣衬衣扣子的人,还问了要走了么?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在低头在她的额头闪,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睡吧。” 然后她就真的睡了,一点多余的反应的没有。 戴依朦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余光里看见阳台上的窗户是开车着,这回冷风吹得嗖嗖的,将窗帘吹得四处摆动。 等等! 戴依朦一个激灵,目光在卧室里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样子大概又是能看见了。 她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换了衣服要出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外面汤叶正维持着开门的姿势。 “怎么?有事?”戴依朦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往外走。 “昨天晚上,你卧室是不是有人?”汤叶皱着眉问,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很奇怪,就像一夜之间,多了一个人一样。 戴依朦卧室的门没有关,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开着,汤叶忍不住好奇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但是遗憾的是,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床上都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了。 “什么人?”戴依朦已经进了卫生间,正往牙刷上挤牙膏,“你是不是梦游了?这房子里就我们三个,还能有谁?” 汤叶看着她,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偏偏就是找不到源头,啧,真恼火。 “你看着我干嘛?要迟到了。”戴依朦把牙刷完之后,发现汤叶还是看着自己,实在是有点不理解这姑娘这么看着自己干啥,昨天还一副她说梦话的声音很大的样子,今天就开始怀疑的房间里有人了。 脑子转的太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 “主卫柜子里还有两套干净的,自己拿出来用。”说完这句话之后,戴依朦就不在管汤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低头开始洗脸。 汤叶愣愣的看了戴依朦好一会儿之后,才哦了一声,然后推门去主卧。